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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——”
卫启瑞捂着头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,眼睛微眯，声音中还带着些倦意：“……文涛，什么时辰了？”
昨天启礽跑来东宫玩到半夜,连带着他今日也起得迟了。
“回殿下,已经巳时了？”卫启瑞皱着眉,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下床。
文涛连忙说道：“殿下，今日休沐。”
“今日休沐？”卫启瑞疑惑道。
怎么他印象中并不是今日休沐啊。
卫启瑞这才放缓了动作，“启礽呢？”
“五皇子这会儿,应当是在景阳宫吧。”文涛答道。
卫启瑞闻言皱眉,“他去景阳宫做什么？”
莫不是去捣蛋的吧。
如此想着，他加快了动作,准备亲自去景阳宫逮人。
……
卫启瑞远远看着景阳宫的宫门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怎么景阳宫与他印象中的这般不同？
怎么这么热闹？
莫不是父皇纳了新妃？
这个念头还未成型就被他迅速打消，自从母妃逝后，他搬去了东宫，而启礽也搬去了皇子所,景阳宫就被父皇彻底封存了起来，只不过父皇时常会来景阳宫看看。
甚至前不久父皇还在朝堂上提起要追封母妃为元珍皇后。
追封为后并不奇怪,毕竟她是当今太子的生母，为了太子的正统身份,追封为皇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但是要知道母妃并非父皇的原配,虽说之前那位皇后为了夺嫡已经被废了，可是为一个妃子追封为元珍，仍是引起不少群臣非议。
正这么想着,突然从宫门中走出一个人。
“太子殿下？”
“闻音姑姑？”
闻音迎了上来,福了福身,笑道：“娘娘正让奴婢去找您呢,想着一会儿要用午膳了，让您回景阳宫一块儿用膳呢，没想到您已经来了。”
娘娘？
卫启瑞愈发愕然。
他晕乎乎地跟着闻音进了景阳宫，路过之处都让他觉得与往常截然不同。
他跨过了正殿的门槛，一抬眼就怔在了原地。
赵棠听到了动静抬眼望去，笑道：“来了，正好，快把你弟弟带走，免得又在这儿和我磨。”
只见卫启礽正紧紧搂着赵棠的胳膊，撒娇道：“母妃，先前宴请使臣时，那些使臣上贡的那把霸王弓真的很威风——”
先前他和父皇讨过，可这么好的弓卫炀自己还没过把手瘾。
赵棠简直哭笑不得，一脸无奈道：“那把弓多大，你才多大？你这小胳膊小腿的，能拉得动那把弓吗？”
八岁的小孩儿，个子说不准都没那把弓高呢。
“那等我长大之后我就可以拉得动了。”卫启礽还是不肯放弃，“母妃——”
他拉长了尾音。
赵棠无奈极了，食指指腹抵在他的额头将他推远了些，“成成成，一会儿我跟你父皇要去，免得你一天到晚的念叨。不过咱们先说好，就算拿到了弓也不可荒废学业，不然被你父皇教训可别喊我。”
卫启礽眼睛一亮，头如捣蒜，连忙应道：“好。”
那副谄媚的模样让赵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“平安，快把你弟弟带走。”赵棠说道，“先前内务府那儿刚送来这个月的账本，我都还没看过呢。”
(
自从祺妃倒台后一年，皇后也跟着病逝了。
尽管太后和朝臣一个劲地想要劝谏皇上另立新后都被他拒绝了。
而赵棠就是在那时被册封为皇贵妃代掌宫务，而嫣妃和娴妃也被分别册封为贵妃和贤妃。并且皇上以皇后新丧为由拒绝了大选，有一就有二，接着以后宫妃嫔已经足够为由再次拒绝了大选。
一直到如今，宫中的妃嫔仍是这些老熟人。
“……母、母妃？”卫启瑞像是被钉在了原地，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那个人。
就连平安这个小名此刻也显得是熟悉又陌生。
赵棠奇怪地抬起头，“你这孩子怎么了？傻了？”
“咳咳。”一旁的清荷忍不住咳嗽着。
闻音一旁笑着解围道：“想必是太子殿下太久没有见到娘娘了，所以——”
赵棠嘀咕着，“不是三日前才一块儿吃的饭吗。”
这会儿就连闻音也忍不住低下头。
“参见皇上——”
这时的请安声才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。
卫炀大步走进殿内，“免礼。”
赵棠仍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弹，他与赵棠如今已经做了十余年的夫妻了，也早就不在乎这点虚礼了。
“听文池说，今日你的补药又没有喝？”卫炀说道。
赵棠之前也算是多灾多难，身子不太好，后来总算调养好了。结果又被下了毒，尽管程度不深，但着实是让卫炀十分担心。因而这几年都一直调养着，哪怕赵棠说自己已经真的大好了，也不放心。
赵棠这会儿抬头看着他，抿了抿唇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青烟，把药端上来吧。”
经过这么多次的斗智斗勇，她已经学会了不和卫炀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了，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没想到她这次不过是偶尔一次没喝，就被他逮到了。
卫炀满意地看着她喝完了药。
他坐在她的身边，看向卫启瑞，“上次少傅已经和朕说过了，说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。等再过两年，朕准备让你去吏部锻炼两年。”
这也是为了让卫启瑞能够培养自己的人手。
从以往诸事中，卫炀也是明白了，与其迟迟不立储，不如早些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储君，底下的人才能各司其职，而不是勾心斗角地想要争储。
如今启瑞的太子之位也愈发稳固了。
赵棠对政事这种事向来是不怎么感冒的，毕竟身边早就有卫炀为她安排妥当，她也无需担心。
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边启礽的脑袋，“对了，刚刚启礽他还跟我闹着呢，说想要之前使臣上贡的那把霸王弓。”
卫炀闻言挑了挑眉，“你这臭小子，拉得开弓吗，就着急往自己库房里搬了？”
启礽撅着嘴，“我拉的开。”
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心虚的意味。
赵棠无奈道：“要不你就给他吧，他都磨了我一天了，害得我一天什么正事都没干，光应付他了。”
卫炀忍俊不禁地笑道：“行吧。”
启礽听到皇上应允了，忍不住举起手欢呼起来。
他就知道，让母妃帮他说话一定能要到的。
赵棠这会儿也懒得理会他了，青烟已经安排人把午膳摆上了，她招手道：“行了，吃饭了。”
“平安，快来，今日有你爱吃的松鼠桂鱼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