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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她抬起眼,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他刻意放慢了步伐。
使得赵棠能更加舒适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卫炀牵着赵棠，往永宁宫外走去。
他的眉眼挂上寒意，犹如冬季。
突然。
身后传来噗呲一声的轻笑。
卫炀顿住了脚步,他回过头去。
只见赵棠弯着唇,连眉眼都是弯弯的,笑意盈盈。
浅褐色的眼眸里是潋滟细碎的光亮,明明是白日，却好似看见了星光。
卫炀的语气有些许不自在，“怎么？”
赵棠眨了眨眼睛，仰着头摇了摇,“没什么。”
话是这么说,她却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，眼中满是狡黠。
和难以掩盖的开心。
说着,赵棠朝卫炀的方向走了一步,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在别人的角度看来，赵棠这会儿就像是依偎在卫炀的怀中一般。
赵棠另一只手拉着卫炀的领口,仰起头望着他,清澈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倒影。
她拉长了声线，声音甜极了，“就是觉得皇上刚刚那样——”
“好帅气。”
卫炀挑了眉,“平日呢？”
赵棠长长地嗯了一声，看起来正在考虑他说得这句话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才加大了笑容，“平日也帅气，只是今天格外地帅气。”
卫炀失笑。
无奈又纵容。
……
回到景阳宫后，赵棠一溜烟就直奔内室去。
她拉着卫炀躺在软榻上，躺进他温暖的怀中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她垂着眸，拽着卫炀的衣角。
卫炀低下头看着她的发顶，声线平稳，“日后太后再让你去景阳宫不必理会。”
赵棠闻言撅了撅嘴，抬起头对上卫炀垂下的目光，“那万一太后说我不敬，抗旨不遵呢？”
刚刚那苏嬷嬷就一副若是她不去，那她就押着自己去的架势。
卫炀的目光沉沉，伸手摩挲了两下赵棠的指尖。
有些凉。
许是刚刚出去了，吹了点风。
一会儿得让太医来看看。
“朕下一道旨意，让你安心在景阳宫养身体，其余人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许打扰。”卫炀说道。
赵棠轻轻地皱了下眉，有些闷闷不乐，“可是……这样的话，我也不能出去了，一直待在景阳宫也怪闷的。”
赵棠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打哪儿来的。
明明之前怀着平安的时候，别说钟粹宫了，就连玉芙殿都没怎么出去过。
这会儿有偌大的一个宫殿，自己却还觉着闷。
许是境地不同了吧。
那时自己心惊胆战，生怕中招。哪怕困在殿中，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卫炀低下头，用下巴蹭了蹭赵棠柔软的发顶，低声哄道：“朕知道你闷，也就这段时间。等再过一段时间，孩子生下来之后，朕就带你出宫去走走，好不好？”
他的语气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温柔宠溺。
赵棠抬了眼睫，去瞟他。
她抬起了下巴，思考了一会儿，像是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，“那好吧。”
能出宫去也不错。
她除了上次南巡，再没出过宫呢。
(
看到赵棠乖巧地答应，卫炀的心更软了几分。
心中叹谓。
只是——
卫炀看着赵棠略显苍白的唇色，眸色加深。
刚才苏嬷嬷催着她出门，于是赵棠便也没能梳妆打扮。
即便她未施粉黛的模样也同样艳光逼人，但……
西域秘药吗。
……
姚贵人被贬为才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。
众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这姚华梵可太惨了些吧。
册封之后，至今都没有侍寝过不说，居然直接被贬，甚至还禁足了。
禁足半年啊！
这半年之后出来，谁还知道宫里都已经是什么样了。
这几乎都可以预见这姚才人肯定要失宠了。
或许也不能这么说，毕竟她都从未承过宠。
苏妃就坐在赵棠的对面，眼神复杂极了，紧紧地盯着赵棠。
想要看穿这皮囊之下，到底是些什么。
旁人都说皇上是被赵棠的美色蛊惑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打破底线。
可苏以容知道皇上从未都不是沉耽于美色之人。
苏妃斟酌了许久，才开口，“皇上贬姚氏为才人的事与你有关？”
赵棠拨弄着桌边的九连环的手一顿，点了下头，欣然承认，“对。”
苏妃的眼瞳微震。
心中不知是酸涩还是嫉妒。
“太后将我喊去永宁宫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，正好被皇上听见了。”
她的语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，可苏妃知道事情绝不是她说得这么简单。
赵棠抬起眼，目光淡然，甚至唇畔还带着些许弧度，气定神闲。
苏妃对上赵棠那双眸子，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。
几秒后，她勾了勾唇，轻笑一声，悠悠地说道：“那太后怕是要恨极你了。”
赵棠面上却没有丝毫担忧，她支颐笑道：“只要皇上宠爱我一日，太后对我的敌意就永远都不会消除。所以——”
“我又为什么要对她伏低做小呢？”
苏妃复杂地注视着赵棠此刻闲适的模样，语气莫名有些艰涩，“你——”
“真是与以前不同了。”
赵棠闻言，垂下眼睫，遮掩着眼眸，唇角轻轻地勾了勾。
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若是我还同以前一样，那才奇怪吧？”赵棠的声音极轻。
以前的赵棠？
哪儿有什么以前以后，只不过是经历之后成长了罢了。
赵棠无心再谈这个话题，直接干脆地转了话题。
“嫔妾听说，皇后娘娘最近似乎对您尤为感兴趣？”
苏妃的眉心一皱，面色不改，“本宫知道。”
赵棠饶有兴味地看着她，问道：“那您打算怎么做？”
苏妃的面上也看不出丝毫被皇后盯上后的担忧和着急，她敛了敛衣衽，腰背挺得笔直，像是永远都不会弯曲。
“她若是觉得能够查到什么，那便试试。”
这话说得可霸气极了。
赵棠闻言，挑了挑眉，表情微妙。
脸色带着笑，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。
如今苏妃宫中的势力已经被铲除大半，这会儿甚至还被皇后给盯上了，却依旧不慌不忙的。
说不定，手里还握着什么底牌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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