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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碧亭。
所有人在看到皇上身后的四皇子时,眸光都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四皇子怎么会跟着皇上一起来？
珍贵嫔呢？
不少人悄悄抬起头往后看，看到两人身后空荡荡的，没有另外的人影,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在了皇上和四皇子身上。
这会儿平安被文涛抱在怀中,正好奇地环视着周遭。
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些人都盯着他看。
他的右手抓着文涛的衣服,左手却忍不住往前伸去,喊道：“父皇——”
声音软软糯糯的,还带着一股子奶味。
有几分焦急。
平安不大的声音却在浮碧亭里显得格外清晰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注视。
尽管他在景阳宫也是被所有人关注的,但是这与景阳宫的那些人不同。
这些人的目光并不友善。
平安还小,虽然读不出她们目光中的意味，但却不妨碍他感觉到不舒服。
他一个劲地往前倾。
文涛额上的汗都冒出来了,只得伸手抱住他,低声哄着。
这次清荷没跟出来,就只他一人，还是有些慌。
前头的卫炀停下了脚步，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将平安从文涛怀中接了过来，让他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手臂上。
这一举动，惊呆了众人。
而苏妃视线没有丝毫波动，甚至脸上还挂着从容的笑容。底下，她轻轻拍了大皇子一下。
大皇子没忍住飞快地瞟了她一眼,将快要溢出的不悦尽数收敛。
他垂着眸,站姿端正，看起来沉稳多了。
卫炀抱着平安路经他时，脚步顿了顿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……
赵棠用筷子拨了拨面前的菜,却觉得没什么胃口。
“撤下去吧。”
赵棠扭过头淡淡吩咐道。
闻音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桌面，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人撤下去，而是低声劝道：“主子，还是再吃一些吧，你今日都没怎么吃。”
赵棠拿着筷子的手搁在桌沿，她抬眼瞥了眼闻音的面容，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声气，却还是重新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嘴里。
她机械式地嚼了几下咽下去之后，这才如释重负般将筷子放下。
“这会儿皇上应是带着平安在浮碧亭了吧。”赵棠捧着杯热水说道。
闻音看着只动了几口的菜，有些无奈，却也是点了点头，“嗯，这会儿他们也应是开席了。”
赵棠看起来有几分担心，“不知道这会儿我不在，平安会不会不习惯。”
平安很少离开景阳宫，能见到的人也有限。
而赵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之一，这会儿却只有文涛一个跟过去。
实在是让人担心。
闻音招手示意那些人把东西撤下去，一边安抚道：“主子，放心吧，皇上也在呢，不会有什么差池的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赵棠还是放不下心。
赵棠幽幽地叹了口气，早知道她也跟去了。
不过想来皇上也不会同意。
今日是大皇子的生辰宴，平安却随着皇上一起出席，难免有些打眼。
(
不过这没什么大碍就是了。
这会儿景阳宫难得安静下来，赵棠也能沉下心来整理思绪了。
若是大夫没有诊断错，她应该是中毒了。
可是她又是在什么时候中招的？
以前她只觉得是那几次受伤导致的身体虚弱，现在看来可能不止是这样吧。
这种症状似乎在还在钟粹宫时就出现了。
只是因为胡太医并没有诊断出来，她也不甚在意。
能够对她下手的人不多。
她那时也时常在玉芙殿呆着，几乎都不出门。
能够在那时动手脚的不过几人。
赵棠轻轻地摸着小腹，思考着。
“闻音，你派人去查查端婕妤和宜妃。”
赵棠突然说道。
闻音一时没反应过来，“……是。”
“不止是查她们近期做了什么，最好查查以往她们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。”
赵棠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，这件事说不准就是这两人的其中一人做的。
不过——
“你顺道再查查孟桃吧。”
虽然赵棠不愿意怀疑孟桃，但是孟桃的确是那段时间她最经常接触的人。
“好。”
如今宫中的局势随着苏妃的解禁有了些许变化。
尽管苏妃因着此次的事件有些失势，但是总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而且苏妃是个聪明人。
赵棠微微眯起眼睛，“闻音，之前咱们应该是在延禧宫布置过人手吧？”
闻音点了点头，“是。”
“让她们联系上王贵人和王宝林。”
看看她们是情愿一直沉寂下去，还是不甘于现状了。
……
“母妃——”
平安本还困倦地趴在皇上的肩头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的赵棠，顿时支起了小脑袋清醒了起来。
赵棠顿时弯了眼睛，也长长地应了一声，“嗯——”
平安这会儿拍着卫炀的肩膀，让他放自己下去。
卫炀才刚放下他，他就摇摇晃晃地往赵棠那儿走去。
终于，他一把抱住赵棠的小腿，仰起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惹得赵棠的心都要化了。
她将身上的披风敛了敛，弯下腰注视着他，“怎么样？今天开心吗？”
难得将他放出去一次。
谁知平安直接一噘嘴巴，“不开心。”
赵棠一头雾水，忍不住抬头看向卫炀，瞪圆的眸子里尽是疑惑。她一只手虚虚地环住平安，一边冲皇上做着口型，“怎么了？”
卫炀看着这对母子的交流，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就往她们这儿走去。
他直接坐到赵棠旁边的石凳上，右手环住赵棠的肩，跟赵棠咬着耳朵。
“嫌无聊。”
赵棠挑了挑眉，低头看着这会儿仰起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俩的平安。
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懵懂。
行吧。
赵棠扯了扯唇角，感受着耳垂处温热的呼吸，扑在肌肤上。
“他没有闹吧？”赵棠问道。
卫炀听到这句话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，而是犹豫了片刻。
那……应该不算闹吧。
这般想着，卫炀开口说道：“没有。”
真的吗？
赵棠有些狐疑地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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